甘孜日報 2020年12月09日
◎林振宇
說起故鄉,總讓人怦然心動,不由聯想到那些熟悉的風景:一片莊稼、一條小河、一座老宅、一縷炊煙……
近日,跟隨張同道走進他主編的《文學的故鄉訪談錄》,不僅讓我們領略了六位茅盾文學獎獲得者現實故鄉的風景,還讓我們看到了莫言、賈平凹、劉震云、阿來、遲子建、畢飛宇分別在作品中塑造的“高密東北鄉”“商州鄉村”“延津世界”“嘉絨藏區”“冰雪北國”“蘇北水鄉”,這既是文學的故鄉,也是精神和美學的故鄉,沉浸在這樣優美怡人的風景中,讓人流連忘返。
莫言的高密東北鄉,因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而聲名遠播。那片生養他的土地如今全都種上了紅高粱,不但成為風景旅游區,帶動了當地經濟的發展,而且“高密東北鄉”也成為一種文化現象。莫言在這里度過了童年和少年,21歲才離到農村。他只上了小學五年級就輟學,過早地進入成人世界,跟著大人們每天下地勞動,或是獨自放牛放羊。雖然經歷了饑餓、孤獨、屈辱,但兒時的經歷為他提供取之不盡的創作素材,終于寫出《透明的紅蘿卜》《紅高粱》《蛙》等優秀作品。莫言在小說中寫的這個高密東北鄉是文學的虛構,是他把現實的故鄉轉化為文學的故鄉。
以秦嶺為背景進行創作的賈平凹,和莫言有著相似的經歷,整天沒吃沒燒,受苦挨餓。因為父親的原因,賈平凹上天無路,下地無門,無論是參軍、參加工作還是上學,他都沒有資格。或許是命運的安排,只有寫作者才是他唯一的出路。即便這樣,他的寫作道路也并非一帆風順,投出去的稿件源源不斷被退回來,他就把這些退稿信貼到墻上來激勵自己。他意識到,他最熟悉、最難割舍的就是故鄉,于是,他調整寫作方向,以秦嶺為背景進行創作并發表了《商州初錄》,當時獲得文學界的高度評價。后來,賈平凹又寫出了《秦腔》《古爐》等很有影響的作品,將他的商州鄉村拓展到更廣闊的文學空間。
出生在黑龍江省大興安嶺地區漠河市北極村的女作家遲子建,以她的故鄉為創作背景,用她深情的文字構筑起一道靚麗的文學風景——冰雪北國。如《逝川》中對漁民捕魚生活場景的逼真描寫,以及她在小說中刻畫的吉喜、接生婆等人物形象,皆源于她對故鄉的熟悉。生活的積淀讓她厚積薄發,僅僅兩個多月,她就寫出了《額爾古納河右岸》,作品呈現出濃郁的地域特色,給我們帶來不一樣的故鄉風景。
此外,像劉震云、阿來、畢飛宇,他們雖然來自不同的地方,有著不同的生活體驗和人生際遇,但他們的成長無不打上自己故鄉的烙印。而在文學創作上,他們都能從各自的故鄉出發,在自己的精神王國里書寫他們心中的故鄉,從而為世界文學創造了陌生而獨特的風景。
通過閱讀張同道主編的《文學的故鄉訪談錄》,我們不難發現,作家的成長和他們的故鄉有著千絲成縷的聯系,就像莊稼和土地之間的關系不可分割。他們也像馬爾克斯寫馬貢多鎮那樣,在自己故鄉的基礎上,成功地塑造出各自的文學故鄉。這啟示中國作家,在文學創作上要把根深扎在故鄉的泥土里,只有貼著土地才能聽到莊稼拔節的聲音,只有貼近生活、貼近人民、貼近時代,才能寫好中國故事,為世界文學百花園增添一道道具有中國特色的故鄉的風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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